我也来给要读法学院的泼些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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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greenbrier03 (greenbrier003), 信区: Law
标  题: 我也来给要读法学院的泼些冷水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Thu Jun  4 11:58:05 2015, 美东)

感觉读法学院当律师这一行真的非常没有必要，这是我的亲身体会。我不觉得这是干一
行恨一行的原因，因为种种原因的确这不是一个好的事业上的选择。

第一点，人民群众（包括美国人民群众和华人社区的人民群众以及目前对读法学院跃跃
欲试的人们等）对律师这一行有一些本质性的误解，比如说认为律师是赚大钱的。如果
你是因为这个去读法学院，我说还是算了，你找个其它工作吧，或者有生意头脑的话去
做生意。绝大部分的律师不赚多少钱，律师整体中的大部分人也就拿普通白领的收入，
大家可以自行网上调研看看平均工资有多少，或者向身边当律师的人咨询一下。好像资
深的IT工作或者好的银行工作等等也能拿不少工资，十几万二十万，差不多也就是很好
的律师工作的收入了。但是你要是对比一下付出的精力和压力，太不成正比。真相是很
多人花很多钱读了法学院还找不到好的工作或者根本没有任何工作，找到工作的也大部
分拿很普通的工资，但是法学院仍然一波一波地把无数的毕业生送到市场上来。不幸的
是，我觉得人民群众对律师收入的误解会经过一个较长的时期才能形成真实的认识，最
终大家会认为当律师实际上很烂去读法学院的人群才会slow down，在认识这个之前仍
然会有无数的人来飞蛾扑火。

第二点，当律师是非常辛苦的，小所billable hours至少恐怕也要1800一年。有一个大
所的人到我这里来找工作，之前一年billable hours的要求是2200个小时，人把自己的
时间连同健康一同卖出去。没有当律师的人可能觉得没关系我能扛，但是开始了之后你
会知道这不是人过的日子。即使是每年1800个小时也是很辛苦的，这要求你每天不停顿
地集中精力地工作9个小时才能bill出来，长期下来你会觉得很透支，因为你需要有时
候节奏放松一下但是放松不下来，你被要求hit每星期或每天的billing target，这种
疲惫而折磨人的日子会让人少活几年。

第三点，当律师精神压力是很大的。一般来说，除非是客户有了什么problem，否则谁
吃饱撑的才会找律师。客户付了钱，他的problem就变成你的，你每天扛着很多人的
problems生活，需要想办法解决这些problems，压力是很大的，这一点，做对抗性的诉
讼工作的人应该尤其有这种感觉，做transactional work的人或许感觉差一点。bar
association好像都有帮律师解决酗酒或者抑郁症的机构等等，这说明这一行更容易由
于压力产生这些问题。

第四点，当律师会对生活中的其它方面产生很大的冲击。你会结婚，会有孩子，会有家
庭生活，会有随之而来的家庭责任。当工作需要你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全力以赴满脑子都
是客户的案件的时候，可能你的老婆孩子也在渴望你能把家里的煤气修好或者后半夜的
时候能和老婆一起分分担子照看小孩喂奶拍睡觉等等或者simply渴望你能够花点时间陪
一陪他们，但是你做不到，因为你有工作上的着急的事情或者deadline或者trial等等
因此你需要狠心把他们推开。我的某些律师朋友，离婚分居等等情况好像比较多，我觉
得这跟律师的工作性质有直接的关系。

第五点，当律师会逐渐把一个好人变成坏蛋，尤其是做诉讼的。你越做诉讼工作，你会
越体会到你代表的不是正义而是利益。如果你的客户是坏蛋，律师的职业操守的规定要
求你要忠心耿耿地效忠这个坏蛋并为他服务以最大化这个坏蛋的利益。另外，我有一些
很烂的案子拿到非常好的结果，也有过很好的案子里get burned，不管怎样，胜利的不
是正义，重要的是怎样来play这个game因为litigation is a game。这跟justice未必
有多少关系。不要误会法庭是给你提供一个fair result，法庭只是给你提供一个fair
process。此外，律师和客户之间有inherent conflict of interest，客户一定是应该
找一个懂得怎样保护他的利益的律师否则what's the point，但是你要明白这样的律师
一定是把法律知识和技能应用到先怎样保护自己的利益上。associates或者没有多少体
会，律所的partners一定感同身受。案件过程中，客户停付，律师停工。律师如果flat
fee或者contingency，都希望花的时间越少越好把案件解决，hourly rate的案件都希
望能够有substantial billing好把客户口袋里的钱变成自己的。hourly rate是
prevailing practice，我觉得hourly rate是律师们发明出来保护自己而把风险踢给客
户的一个有效办法，因为不管结果如何，律师will get paid based on the number of
hours spent。 

第六点，如果你打算未来自己开所，那我告诉你这不是一门很赚钱的生意。我上了这个
船已经下不去了。我有了自己的所，发展几年站稳了脚跟，有几个老中和老外的
associates，跟以前暗无天日拼命的日子比各方面好了很多，但是除了拼命努力我的一
些正确的business decisions以外我也觉得我很lucky。我认识的开律师事务所的，绝
大部分情况不好，很多人做很长时间也做不起来。我的情况好一些，也是赚一点辛苦的
小钱，跟赚钱的生意比实在没法比。

我觉得还是做一个其它的职业规划算了。有的是平稳的压力小的回报好的并能让人身心
健康地生活的其它领域，真的没必要干这一行。但是很多人读法学院的人或者当律师的
人仍然自以为是自我感觉良好somehow觉得当律师好像怎么就高人一头，这是真的毫无
basis，或者是还没有意识到未来很可能要面对的，或者是已经感受到了但是自欺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