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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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IamCPA (Iamcpa), 信区: Midlife
标  题: 今天打了个电话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Sat Aug 29 13:04:31 2015, 美东)

今天一起床，就看见妹妹的留言，请给家里打个电话吧，爸爸今天生日。
真的，很惭愧，记不住他的生日。每次爸妈的生日，都要别人提醒。其实我也不记得自
己的生日。 我的生日也没人提醒。过去几天了，想起来自己的生日是不是过了？生日
能记得的，就只有孩子的。因为孩子把自己的生日记得牢牢的，总要在这一天要风得风
，要雨得雨。那幼小的心灵的愿望，无论如何都会去满足的。
虽然很晚，想想既然是生日，必定会睡得很晚。拨过去，果然睡了。爸爸今年多大了？
靠推算还是算得出。对于爸爸的记忆，总是停留在四十几岁的时候。风趣，阳刚，腰板
挺直。现在却也七十几。年龄大些，见他的时候就越来越少。实际上是真老了。每见一
次，除开感叹他老了，我总把记忆又归到他四十几的时候。所以爸爸四十几的记忆与我
是很鲜明，但老年的记忆于我，即使刚见过他都很模糊。总觉得那个已有老年斑，走路
已经蹒跚的老人，不是我的父亲。
妈妈讲了下，爸爸生日时谁谁来过。舅舅，姨，竟然都是妈妈这边的亲戚。或许我是真
的很冷漠。舅舅和姨很亲的亲戚，不过我已经没有印象。他们也该是爸爸这个年纪了。
有时候妈妈们也将照片传给我看，我横竖认不出，曾经笑过我六亲不认。岁月是这样的
流逝，他们也不见得我这个当年他们头疼的比男孩还野的小丫头了吧。他们的生日，我
不记得。但是老年人，他们走他们那一辈的亲戚。爸爸很感伤的说，他们这一辈的亲戚
，不知还能走多久。很多亲戚怕是今年见，明年便见不着。
问了下爸爸那边的亲戚，说是姑姑，姑父，叔叔婶婶基本都过世了。都是下一辈的人。
下一辈开始走下一辈的亲戚，爸爸的生日估计都忘了。
一个姐姐回去给爸爸过生日。一个姐姐最近添了孙子，还要上班。往年妹妹在，不论多
远还是回去过生日。现在也不能回去了，只是电话。而我自己至少二十年没有给父亲过
过生日。想起古训，是父母在，不远游。已经远游的，恐怕只是让父母的一种伤心吧。
爸爸妈妈七十的时候，曾经是要一起聚聚的，但是错过了。相约他八十，所有兄弟姐妹
都回家给爸爸祝寿。爸爸只是说，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八十。
今次，特别是听说爸爸那边竟然没有亲戚来，竟然不敢相约八十。